对我而言,去意已决,伴着异样的滋味,也无处可诉。此时,颇需心力支撑,以汲取些勇气,也只剩下孤零无助。于是,同学情便赫然了。与启恒、吉森、汝振等倾心交流,终有难启齿的隐处,却亦有碍尽诉苦衷。其间,韩庄倒较真起来,全然不顾及尚在学业,拿老人过寿诸理要求,媒人几番威逼催促,父母顶着巨压,迫我接受眼下的现实。而见女孩倍加含情,镜前细致梳装扮靓,我却连敷衍都不想。自觉眼前这些演绎,简直是莫大的嘲讽。hzam.ci14.info
终于等来了,旧城依然如故。而深处的隐情,别人无从察觉;我所报定理想,实属未知,连自己都迷惘。同学所明白的,却只知要离校了。且事端来的突然,似乎皆匆匆地。国青通知男生,雨芸告诉了女生。又于逗留几日中,有国青等人相继畅谈,或漫步在操场上、或徜徉在林茵间,或穿行于校舍间。连同女生那里,两个纪念册都传来,写满了寄语与联络地址。后与老师告别,似已木讷了,吐不出依恋之情。我以为,这对我本人是正常的。
回到家中,大嫂表面温婉,却城府深幽,似看透了大势般,拉我到菜园边,终道出藏在肚内的话,低语:“你是相中了吴家妹了吧”。我生性愚钝,先一怔,才恍然醒悟。借着些亲戚关系,吴家妹确来的频繁,进出也常有搭讪,总觉她飘来飘去,倩影绰绰,酷似周海媚的明星。今倘不是大嫂点拨,真的没用心关注这些。怕是与吴家妹不同道罢了。而大嫂的犀利,着实灼了一下。这只是个小插曲而已,毫无实在意义。因我的心没有在这。
之后,到了部队,我绝然写信退了婚,无论家人如何,总算没在跟前。算是耍个小智慧罢。以为这事应当机立断,不能拖拖拉拉,否则会伤家人、村里人感情。倘所有人恨的话,那就恨我一人吧。而且更不想耽误人家女孩,让女孩早些找到适合她的人订婚。况且,家人所安排的,不是我所要的。我铁了心要追求自己的理想,尽管还很遥远。但我已没了退路。
有了同学间联络,使心灵得以慰藉。军营生活难熬,疲惫与枯燥并存,集合唱着歌都能睡着,吃十五个包子还饿。但精神却是充实的。因这是年轻人的天堂、施展才力的宝地、砺炼钢铁的大熔炉。而驱指算,适应许久了后,夜里才有梦境。思念家中的亲人,心都在抽泣起来。新兵连后,要轻松多了。每逢孤寂中,可给父母写信,更可翻阅同学纪念册,于是信札往来频繁了。
于是,对雨芸等几个同学有了好感。转年从教导队学习、考试毕后,就正常休假了。母亲见了,心里难掩激动;父亲很含蓄,依板着脸,能揣摩出内心是热的。三天后,是在县城内,同学们相聚了,分外喜悦,都上下打量着我,这一身国防绿的军装,投来羡慕的眼光。而雨芸特意着墨绿色套装,或有某种契合与和谐之处。这样,由雨芸组织大家,都乘公交车到了旧城,探望了老师。又去了附近村,找到了永忠、启恒等几个。之后三天内,又找到几个女生,大家在一起畅谈起往事,不亦悦乎。我对雨芸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才在家呆了十几天,部队来了特急电报,仔细瞧了一下,其内容竟然是“见电速回”字样,再无其它备注笔墨。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当国家需要的时候,会奋不顾身冲在最前面的,哪怕奉献出自己的生命。这就是军人的价值。
次日,我坐了列车急速向山西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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