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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散记 <zukeqiang@foxmail.com>
今年在昆山过年，爸妈都在，所以就没有回老家。差不多一年半没有回过两边老家了，还是非常想回去一趟的。大年初二带着我们家小伙儿，陪着老婆回娘家，坐头天晚上的卧铺列车，大清早才到郑州。没有在郑州停留，坐早上八点半的大巴直奔鲁山县城。 大巴差不多40分钟才出郑州上高速，然后不到两个小时到了县城，这座县城从我第一次来到现在变化不大，十字路口很少有红绿灯，还是那样乱糟糟的。换乘回四棵树乡的中巴，居然每个人要20元，真的好坑，这可是从县城到下面乡镇的车啊，说是初三恢复10元每人。等了好久，车开了。车开的飞快，很快就从县城所在的平原驶入昭平台水库库区，山也渐渐多了起来。路比原来拓宽了，虽然是山路，但轻车熟路的司机开得更快了。儿子依然非常好奇得看着两边的山峦和小河，虽然这个季节山上的树木缺少生气。 一个多小时后到达村里已经是午后了，岳父和过年提前回家的妻弟早已在车站等候多时。这是一个四面环山的村子，207国道从村边斜穿而过，是乡政府所在地。07年十一长假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我就被村外国道两旁金黄的稻田地深深得震撼了：那是被一片翠绿的山峰包围的金黄。打开车窗，迎面扑来稻田和山里森林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瞬间陶醉的感觉....... 那个时候村子里几乎都是瓦房，置身其中仿佛回到了八十年代我的老家。收割稻子的时候，可以从稻田里捡一整塑料袋螃蟹，村子里的下水沟里面小孩子在钓螃蟹，村边那条小河里满是大石头，靠近岸边的地方满是小树，河里面有很多小鱼......那时候，这里的一切简直让我回到了儿时的梦里。大家一起往家里赶，村里的瓦房拆得差不多了，高楼林立，后来建的房子总要比之前的高大漂亮。依旧狭窄的街道停满了各种车辆。在家的几天就在附近到处走了走，村边那条河早在几年前被村里的干部卖给挖沙的贩子，现在被挖的面目全非了。虽然水还是清的，但是几乎看不到鱼虾和螃蟹了，靠近河岸的地方满是垃圾，几乎要堆满过河的道路，于是每天过河上学的孩子们很无奈得在那里树立一块牌子：“亲，请不要在这里堆放垃圾”。村东南有座山，里面满是竹林，被叫做“竹园沟”。09年五一还和小马、武焕他们一起去游玩，如今据说被浙江的一个老板看上了。岳父说，那边整座山就是一块石头，一整块儿花岗岩，最好的石材啊。回家第三天，我们大家一起再次爬上那座山。原来的小路不见了，依然陡峭的山路被拓宽了，上面满是工程车碾压的痕迹，蜿蜒曲折一直通达山顶，所到之处树木被砍伐，碎石填平小溪。站在半山腰看到远处山顶已经被开掉好大一片，犹如一道巨大的伤疤。只是为了应付什么检查暂时停工，才没有看到他们忙碌的场面。从山顶下来，走到山下，看到一座治安房，像是这座采石场的守卫，只是如今暂时停工期间里面空无一人罢了。听村里人说，卖山的合同是乡里干部趁着村里青壮劳力外出打工或做生意时候和村里那些老弱签下的，待他们还乡时候已成事实，不接受也没办法了。而这样的事情我的老家早在二三十年前就经历过了，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剧本”。 看到这个在21世纪依然坚守了10年的世外桃源也这样沦陷了，心里很不是滋味。现如今整个神州大地巨大无比的“工地”上，还有多少这样沉沦的故事啊。不过这样有山有水的地方，依然是小家伙的最爱，即使天冷，每天都要到小河边玩水，依旧不亦乐乎。初八我要回巩义老家，小家伙还没玩够不想回，考虑路上太折腾，就没带他回去，约好正月初十郑州见面。和大家道**，一个人启程赶中午到偃师的火车。又是一个多小时颠簸的山路，快到县城的时候还有点堵车。在火车站等上差不多一个小时后，终于开始检票了。一百七十公里的火车，居然要跑四五个小时，路上n多次超过半个小时的停车，闷热的车厢让人烦躁。还指望火车到站后抓紧下班前的时间到我们镇上去办新身份*。 到站后，多亏妹妹一家老早过来接我，再次见到外甥心里很高兴。车向鲁庄驶去，25公里的路程很快到了，也赶在鲁庄派出所下班前。今天来不及照相了，交了钱，排了号就返回妹妹她们家了。她们家我去的次数不多，所以每次去都感觉很新鲜。她们村距离伊洛河很近，我却没有去过。吃过好吃的晚餐，妹妹帮我准备了房间。期间聊了些村子里的事情，最大的感觉是老家农村如今是非真多，只是这些事情不像上海能在新闻报道中见到罢了。在协程上预定了初十晚上郑州火车站的酒店，然后就陪小外甥看我送他的百科全书了。因为很久没回老家，所以很少陪外甥，做舅舅的很不合格啊。晚上外甥和我一起睡，陪他一起看了几页书后，我实在困得不行就自己睡着了。第二天，因为要赶去照相，一大早便起床，早早吃过饭，再次坐车向鲁庄派出所出发。因为去得比较早，照相很顺利，排队录过指纹流程就结束了。返程中，回了趟家里。因为赶时间，没有来得及回味，取了一盒子书，匆匆离开。没来得及走亲访友就直接返回回郭镇了，对叔伯和兄弟们，心里很内疚。中午吃过饭，把那盒子书发了物流，坐上去县城的公交去找好久没见的发小---一个非常天才的人物：鹏哲。 鹏哲是我们本家的小伙伴，比我长两辈。在我眼里，他绝对是个天才。初中时候就能用二极管三极管从零DIY一台半导体收音机。在郑州上学那会儿，老师讲的三极管放大原理没搞懂，就是他给我补课我才懂的。他上大学学的是电子，发现编程更有趣，凭着自己钻研，毕业时已经熟悉了几门语言。后来他开始在我们巩义的事业单位上班，我觉得这个社会又埋没了一个人才。现在看，我错了。在他用php为我们巩义政府开发了一套基于微信平台的信息系统后，他开始和我们另外一个高中同学合作将php加微信平台和支付系统用于商业运作了。年前做成功的两个案例，堪称经典。那位同学就是刘宁，在商海摸爬滚打了十年之久后，他早已成为一个“生意精”，他对各个环节的把握让程度让我吃惊，心里自然由衷佩服。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听他们聊了这些。我发现留在我们小小巩义市的同学应该是最幸福的，这种幸福来自于同学和家人这些最亲密的圈子。这些圈子不仅没有束缚他们，反而让我看到的是资源的充分整合和亲密无间的合作。这种幸福要远远大于省城（郑州）和外地（比如上海，苏州）。晚上在鹏哲家借宿，第二天上午到他们单位去看他最近做的这些项目，我也发表了我的观点，中午到火车站，等下午两点的车。 去巩义火车站之前联系了大表哥，发现表侄竟然和我同一趟火车去郑州。约好了火车上见。中午火车站品尝了一下老家的烩面，一点多见到表嫂和表侄。以前见他的时候他才上小学，现在已经大学毕业工作了。要不是表嫂在，我还真认不出来这帅小伙是谁了。上车后，我听他讲了他的打算，虽然刚刚毕业，也是蛮有想法的，我觉得努力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非常好，其实这个世界也就这么简单。这段路很短，一个小时就到了。提前联系了利强，我弟弟。 到站后，安排好酒店。这时候利强他们一家也来了，两年不见侄子现在长这么高了。一起去接五点多从鲁山到这里的老婆和小家伙。然后在酒店一起等另一个好久没见的高中同学东源。晚上大家一起去吃自助餐，小孩子们都非常开心。弟弟是一个非常吃苦耐劳，而且也非常踏实的人。我经常听他讲对行业的理解，记得之前即使每天很忙，依然喜欢读书和书法。这些年在省城也是小有成就，我觉得以他这么多年攒下的底蕴，更多的潜力以后会更多展现出来的。东源和我弟弟一样低调，一样踏实。他会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予你帮助，而后非常低调，似乎没有发生过什么似的，现在当爹了依然这么低调，恭喜他，有这样的朋友真的很满足。 第二天一大早的动车，我们一家三口回程了。坐在飞驰的动车上，心中有很多感慨，故乡的沦落自己又能做点什么呢？而所有这一切在依旧为生计奔波的人们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日新月异的神州大地的最终归宿在哪里呢？从人性最淳朴最天真的一面或许可以看到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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