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我翻箱倒柜,意外找到一张发黄的照片,是我小学的毕业照,时间定格在一九八八年。
那年,我已十四岁。那时的农村,大多数孩子上学都晚,家境所致,再加上我在一年级和五年级各留级复读一年,以致小学我共读了七年。大多数父母都还未小学毕业,以前受过教育的算是不错,糊口都成问题,几乎没时间,更没能力来教育孩子。全凭自己的努力,凭自己的头脑。
在孩子们的眼里,父母们都忙于生计,对他们学习采取的是不管不问的态度,甚至劝说孩子退学,帮家里干活,或让给自己的弟弟妹妹学习的机会。苦难的日子熬过去了,一年一年的好转,学习教育也在家庭中重视起来,孩子稍有不慎,就遭到家长的训斥。
照片中的我,瘦小,稍黑的皮肤,懵懵懂懂,带着痴痴地,又似有笨鸟欲飞的冲动。四周,一张张似熟非熟的面孔,显得稚嫩,说老实话,大多数我都叫不上他们的名字来。四个老师,一个是班主任,一个是校长,另两个是任课老师。他们的脸上没显出激动、高兴的表情,也许是他们经历的这种事太多的缘故吧,照相,对他们来说,平常的犹如吃饭。
一届一届学生,他们知道太多,但,又留给他们的是什么呢,几乎没有。他们从几乎不懂事的孩子开始任教,直到小学毕业,只是在孩子们的脑海里留有一丝的记忆,等到学生们学会回忆,学会感恩,也已忘记的零零散散,只剩照片上的残缺印记。
然而,最不让人省心的还是在小学,孩子们的贪玩,调皮,任性,就会相应的增加老师们的负担。孩子们的天性永远也抛弃不了,虽说长大后有所收敛,但那也没能放弃,只是蒙上了一层深沉,反而把自己给封死了。
那时,教育条件不好,凡事都有老师们自己动手操作。刻板复印试卷,每次刻板,都会弄得一手的黑墨,稍有不慎,钢尖划破蜡纸,必须仔细认真。粉笔的灰尘,呛得老师直咳嗽,一节课下来,弄得脸上、身上全是白粉,若是出汗,就犹如彩绘的油画,黑一道,白一条。
最喜欢老师批改的作业了,遇到好的作业时,老师就会在作业本上很帅气的写上一个“阅”字,是用沾笔写的,看了很是舒服。
老师们依旧努力备课,依旧穿梭于教室、办公室,不变的是任劳任怨,却换来根根白发,迎新送往的学子们,又有多少记得他们。为了让孩子们记得他们的容颜,留下自己的记忆,也许是拍下照片的缘故吧,来激励学子们,前途是光明的,未来是辉煌的。
我擦拭着发黄的照片,片片记忆流淌起来,一幅幅不完整的画面一一呈现。活泼可爱的她,调皮捣蛋的他,羞涩可掬的她,古灵精怪的他……还有和蔼可亲的她,面目可憎的他,庄重素颜的他,敦敦教导的她……让我感动,让我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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